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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褪色的印记九十二事必再衍

我叫李默历史系研究生兜里常年揣着本祖传家谱。

谱子最上头写着:“大唐贞观年间始祖李财娶妻林氏生三子”。

我总笑话这名字太俗爷爷却常念叨:“祖上其实有个奇人也叫李默据说从长安迁来江南懂些取火的法子还会做极甜的糖只是谱上记载简略后来才传成了李财。

” 我只当是老人家的糊涂话直到那个暴雨夜——实验室电线短路强光炸开时怀里的家谱突然发烫再睁眼雨还在下脚下却踩着青石板鼻尖飘来潮湿泥土混着脂粉的香气。

“借过!借过!” 粗嘎的嗓音撞得我踉跄。

抬头见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扛着半扇猪肉腰间别着锈柴刀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往巷子深处钻。

那眉眼竟和我爸、爷爷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脑子“嗡”的一声追上去:“请问……您是李财?” 汉子猛地回头满眼警惕:“你这后生眼生得很怎知某家姓名?” 他打量我——印着“XX大学”的T恤牛仔裤在唐装遍地的长安街头活像个脱线戏子。

“我是远方来的客商” 我摸出兜里的巧克力递过去“听闻李大哥是西市有名的屠户特来结交。

” 李财捏着巧克力舔了口眼睛瞪得像铜铃:“这糖比蜂蜜还甜!” 他把猪肉塞给酒肆伙计拉我往家走“到我家喝两盅去!” 他家在西市后的杂院土坯房里堆着猪下水弥漫着腥气。

李财倒了碗米酒:“不瞒你说某正愁一桩事——东市布庄林老板的女儿我瞅着中意可那老东西嫌我是屠户说啥也不肯松口。

” 我心里一动。

林氏这不就是家谱里的始祖奶奶?正想搭话院外传来银铃般的笑。

李财猛地直起身捅了捅我:“来了来了!就是林家姑娘!” 我扒着门缝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那姑娘穿件月白襦裙手里拎着个竹篮鬓边别着朵半开的蔷薇。

她抬头时阳光恰好穿过雨雾落在她眼睫上竟和我相册里过世的奶奶年轻时一模一样——尤其是笑起来嘴角那对梨涡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的。

“李大哥在家吗?” 她声音软得像棉花“我娘让我送些新做的鞋面。

” 李财手忙脚乱地擦桌子让我躲里屋。

我隔着门缝看他笨手笨脚接过竹篮脸红得像猪肝;看林姑娘低头抿笑指尖无意识绞着裙角。

忽然想起家谱里那句“林氏贤淑助夫兴业”原来这缘分从一开始就带着甜。

可那天下午我撞见了变故。

帮李财去西市买盐时路过布庄听见林老板在骂女儿:“张大户家的公子明日就来提亲!那李财就是个杀猪的你再跟他眉来眼去我打断你的腿!” 林姑娘的哭声闷闷传出来:“爹!我不嫁张公子他去年还打跑了三个老婆……” “那又怎样?” 林老板冷笑“张家有良田百亩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跟着李财难道一辈子闻猪屎味?” 我攥紧了手里的盐袋。

张大户?家谱里压根没这号人。

难道历史出了岔子? 我把这事告诉李财时他正蹲在门槛上磨刀柴刀“噌噌”蹭过青石火星溅在他手背上他浑然不觉。

半晌他哑着嗓子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配不上她。

” “你甘心?” 我踢了踢他的脚“张大户那儿子是个无赖林姑娘嫁过去就是跳火坑。

” 李财猛地抬头眼里血丝通红:“我不甘心!可我拿什么跟张家比?他家有银子有势我只有这把刀……” “你有我。

” 我拍着胸脯突然冒出个疯狂的念头“我帮你娶到林姑娘。

” 我从背包里翻出仅剩的打火机在李财面前“啪”地打出火苗。

他吓得差点把刀扔了:“这是啥法器?” “这叫‘取火石’” 我故作神秘“我还有更厉害的。

你信我三日之内保准林老板点头。

” 第一步是破坏张公子的名声。

我记得史书里说贞观年间对官吏贪腐查得严张大户能在长安立足八成不干净。

我让李财借着送肉的由头去张家附近的茶摊蹲点果然听见账房先生抱怨“昨日又给户部王主事送了两匹蜀锦”。

当晚我用碳条在纸上写了封匿名信模仿举报信的格式列举了张大户偷税漏税、贿赂官员的事塞进了京兆府的信箱。

我学过书法写的楷书虽不如唐人遒劲却也像模像样。

第二步是帮李财“发家”。

我教他把猪下水收拾干净用辣椒、八角(这些唐朝已有)卤成卤味串在竹签上卖。

第一天在西市摆摊那香味就引来了长龙。

李财攥着沉甸甸的铜钱手都在抖:“这一天赚的顶我卖三天猪肉!” 可林老板还是油盐不进。

第三天傍晚我正发愁林姑娘竟偷偷来找李财眼眶红红的:“我爹说明日张家就来下聘我……” 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个布包里面是几锭碎银子“这是我攒的月钱李大哥你带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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