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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奶奶驾到重整家族荣耀第72章 天灾不这是一场人祸

车辙深深碾过泥泞像两道溃烂的伤口撕开豫州焦黄的土地。

谢景行与云舒的车驾行至此处再也难以前行。

不是路阻。

是人。

是……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景象。

腐臭!几乎是实质的、粘稠的、带着死亡重量的腥臊气如同无数只腐烂的手蛮横地撬开车窗扼住每个人的口鼻! 云舒胃里猛地一绞指尖死死抠住窗棂才压下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她抬眸望去—— 视野所及一片地狱焦土。

洪水虽退留下的却是千里泽国混浊的水洼里浸泡着肿胀发白的人畜尸骸密密麻麻的蝇虫覆盖其上形成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着的黑色毯子。

这哪是受灾?这是阎王爷的食堂开席了! 官道两旁饿殍枕藉。

一个个裹着破布、瘦得只剩骨架的“人”蜷缩着有的早已僵硬眼窝深陷嘴巴大张保持着无声的呐喊;有的尚存一息胸膛微弱起伏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仿佛在等待死亡的最终降临。

更远处残破的窝棚像一片片溃烂的疮疤粘在大地上。

一阵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从那边传来。

云舒目光猛地定住。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抱着一个同样干瘦的婴孩正踉跄着走向另一个抱着稍大些孩子的妇人。

两人眼神麻木没有任何交流只是沉默地、颤抖着交换了手中的孩子。

然后那男人猛地转身抱着换来的那个大一点的孩子步履蹒跚地钻回窝棚。

隐约的……传来磨刀石的声音。

“呃……”云舒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被掐断般的哽咽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易子而食。

书上的四个字血淋淋地砸在眼前! 而就在这片人间地狱的不远处歪歪斜斜支着几个粥棚。

旌旗上“皇恩浩荡”四个字刺目又讽刺。

棚下几个穿着官服、面色红润甚至腰间赘肉将官服撑出弧度的胥吏正懒洋洋地执勺往排成长队的灾民破碗里舀着清可见底、几乎能照出人影的“粥”水。

一个老妇人颤巍巍递上碗哀求道:“大人…行行好…多给一勺我孙子快不行了……” 那胥吏不耐烦地一挥手勺子敲在碗边:“滚开!老不死的!就这还不够分呢!” 力道之大险些将老人推倒。

当官的油刮下来够全城灾民吃三天! 另一边一群穿着绸缎家丁服、满脸横肉的豪奴正粗暴地将一家老小从勉强遮风的窝棚里拖拽出来!老人哭喊孩子尖叫。

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趾高气扬地抖开一张地契:“看清楚了!这地现在归我们张老爷了!洪水冲了地界?正好!这一片都是我们老爷的!滚!别碍事!” 他们强占土地驱赶灾民如同驱赶蝼蚁。

云舒的指尖早已深深掐入掌心刺痛让她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可那股火那股源自现代灵魂、对生命最基本的敬畏与愤怒在她胸腔里疯狂灼烧几乎要撕裂她! 她来自一个人命关天、饿死人是惊天新闻的时代!可这里…这里… 她空有超越千年的知识却救不了眼前即将被吞噬的孩子!她浑身发冷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几乎将她淹没。

她穿越来做什么?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她猛地看向谢景行。

他端坐着侧脸线条冷硬如铁铸下颌绷得死紧。

那双惯常深邃含笑的眼此刻寒芒凛冽如同淬了冰的刀锋一寸寸刮过那些肥头大耳的胥吏刮过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丁刮过这整片腐烂的土地。

他周身弥漫着一种极致的、压抑的沉默那沉默比咆哮更可怕是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即将爆发的杀意。

侯府的亲卫们皆垂目握刀指节泛白不忍再看却又因军令不得不直视这人间惨剧每一个人的呼吸都沉重得压垮胸膛。

决策瘫痪综合征?不!是决断前的死寂。

“侯爷郡主这边请。

”豫州知府钱益才小跑着过来堆着一脸谄媚的笑试图引他们去相对干净整洁的官署“灾情虽重但下官已竭力安抚只是这些刁民顽劣不服管……” “安抚?”云舒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子骤然刺破沉闷的空气直直扎向钱益才“用清水粥安抚?用衙役的棍棒安抚?用豪强的地契安抚?!” 钱益才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冷汗涔涔。

谢景行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甚至没有落在钱益才身上而是投向那片被豪奴驱赶、哭喊无助的灾民。

“钱大人。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千钧重的压力每一个字都砸在钱益才的心口“你治理下的豫州……百姓便是如此‘安抚’的?” 他猛地抬手马鞭破空直指那一片哀鸿! “这便是你口口声声的——皇恩浩荡?!” 最后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的咆哮裹挟着雷霆之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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