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行动之第三次世界大战第37章 墓与砖石
冰冷的泪水仿佛在脸颊上冻结成了透明的薄壳。
露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动双腿跟随在那位如同一座移动冰山般的何成军士长身后走出那间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审判庭的。
萨拉热窝阴冷的、混杂着硝烟和尘埃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刺痛却也无法驱散胸腔里那块沉甸甸、冰封般的巨石。
“列兵……” 这个称谓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把冰锥刺穿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那身粗糙的黑色西装此刻更像是一套囚服标记着她的耻辱。
她下意识地想去触摸领口那里曾经别着象征荣誉与职责的少领徽章如今只剩下布料被粗暴撕裂后的毛糙触感。
蜂医、深蓝、乌鲁鲁还有眼眶通红、紧紧跟随着的夜莺也都沉默地走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审判的结果像一场无形的寒雨浇灭了他们从战场挣扎求生后残存的最后一丝热气。
何成军士长—— 判官 ——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只是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声调丢下一句: “跟上。
” 便迈开步子朝着与法院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稳健而均匀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他人命运的审判不过是他日常工作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他们没有返回临时驻地也没有被押解去往别处而是被判官引领着穿行在萨拉热窝破败、冰冷的街道上。
废弃的电车轨道扭曲着埋藏在积雪和瓦砾之下。
街边的建筑大多残破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蜂窝般的弹孔和炮火撕裂的巨大伤口。
偶尔有GTI的巡逻队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走过枪口冰冷地指向可疑的角落。
难民们蜷缩在断壁残垣间搭建的活动板房里用麻木或警惕的眼神看着这支奇怪的队伍—— 一个面无表情的内务处军士长领着几个穿着不合身黑西装、神色各异的男女。
越往前走周遭的景象越发荒凉。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片巨大的、被战争摧残得面目全非的空地前。
这里是科舍沃体育场曾经承办过1984年萨拉热窝冬奥盛会回荡过球迷的呐喊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被炮火反复犁过、积雪覆盖的废墟。
扭曲的钢筋如同巨兽的骸骨般刺破混凝土暴露在阴沉的天空下。
巨大的看台坍塌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残破的骨架倔强地耸立着。
然而最触目惊心的并非废墟本身。
而是在这片广阔的废墟空地上密密麻麻竖立着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十字架和简易墓碑。
一片巨大的、沉默的墓园。
寒风卷着雪沫在这片墓碑的森林中呜咽穿行吹动着一些墓碑上悬挂的、早已褪色或破损的身份识别牌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碰撞声。
许多墓碑前空空如也只有冰雪。
偶尔几座墓碑前放着几朵早已冻僵、枯萎的野花或者一个空酒瓶诉说着无声的祭奠。
1978年萨拉热窝击败日本札幌和瑞典法伦-哥德堡等众多候选城市赢得1984年冬季奥运会主办权。
那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大赛因为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后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西方国家都抵制了1980年莫斯科夏季奥运会因此萨拉热窝冬奥会是全球竞技体育的一次“重聚”。
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评价这届冬奥会是“冬季奥运会60年历史上开得最好、最精彩的一届”并代表国际奥委会授予这届组委会主席希兰科·米库利奇一枚奥林匹克金质勋章。
赛后当地冰雪运动蓬勃发展。
1984年至1988年间当地冬季运动参与率增加了5倍。
但就在冬奥会举办8年后的1992年波黑民族矛盾激化爆发内战萨拉热窝被围近4年。
冬奥会的雪橇赛道变成了炮兵阵地为了冬奥会而建的假日酒店地下室成为战地记者们藏身之所。
这座城市最着名的山峰特雷贝维奇被战争肆虐根据《每日电讯报》旅行作者克里斯·利比特在战争爆发前的走访游客搭乘重建的缆车前往山脊时仍能看到一条战壕—— 现在能看到的应该都不少了。
当年冬季奥运会的领奖台布满弹孔奥运五环一度缺了两环战时被用作处决地点…… 判官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们望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死亡之地。
他的黑色常服在白雪和墓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肃杀。
“这里”他的声音平静地响起穿透风声像冰冷的石刻“埋着前南斯拉夫内战时期萨拉热窝围城战中死去的三分之一的人。
军人平民男人女人孩子……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儿了。
”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扫过露娜几人震惊而苍白的脸最后指向墓园边缘一片相对较新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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