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中的常春藤第194章 他没说出口的那句
林野站在“倾听者之家”的培训室中央窗外暮色渐沉玻璃映出她模糊的轮廓。
空调低鸣像某种压抑的呼吸。
学员们围坐一圈灯光落在每个人脸上都显得格外柔和可那柔光却照不进某些深埋的褶皱。
“我爸终于肯听我说话了。
”那个年轻女孩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他说‘你说我听着’。
我就真的说了——说工作多累说小时候他总打我说我一直觉得我不够好……我说了一个多小时他没打断也没发火。
我以为……我以为这是开始。
” 她顿了顿眼眶泛红。
“可第二天他又变回去了。
一句话不说饭也不一起吃。
我反而更难受。
好像……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只有我记得。
” 教室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林野没急着回应。
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左手腕内侧——那里有一道浅浅的旧痕如今正微微发烫像是被无形的刺轻轻扎了一下。
她想起了父亲。
那顿饭后她连打了三天电话没人接。
第四天她发了条信息:“爸豆浆要趁热喝。
”过了六个小时才收到一个“嗯”。
原来改变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场反复拉扯的角力。
有人迈出一步又缩回去;有人伸出手却在触碰前颤抖着收回。
她忽然起身对所有人说:“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 没有人问为什么。
他们跟着她穿过小区蜿蜒的小路走过几栋老旧的居民楼最终停在一扇斑驳的绿色铁门前。
门上锈迹斑斑写着三个红漆大字:林国栋 修。
“这是我爸。
”她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他是这片社区的水电工二十年来每天修七个楼道的灯。
哪家跳闸、哪户漏水一个电话他就到。
可我们家客厅那盏灯坏了三年了他从没修过。
” 有人倒吸一口气。
有人低头抿嘴。
林野没解释也没控诉。
她只是望着那扇门仿佛透过它看见了无数个沉默的夜晚——父亲坐在阳台抽烟烟头明明灭灭;母亲早年离世后的空房间;她蜷在沙发角落写日记生怕翻页的声音太大。
第二天傍晚她独自来到配电房。
推开门时一股陈年的电线橡胶味扑面而来。
昏黄的节能灯下林国栋正蹲在角落整理电缆背影佝偻得像一张拉得太久的弓。
听见动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闪躲随即低头继续手上的活。
林野没说话从保温袋里取出一杯热豆浆递过去。
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
指尖相触的瞬间不知是太烫还是太紧张杯盖突然“啪”地弹开滚烫的液体泼洒而出溅在他裤腿和地上。
“哎!对不起……”他慌忙去擦动作笨拙膝盖猛地撞上旁边的铁柜发出一声闷哼。
林野立刻蹲下抽出纸巾一起收拾。
就在这时她瞥见他工具包内侧有个不起眼的小布袋用粗线密密缝着藏在夹层里。
袋子边缘已经磨破露出一角褪色的红布。
她怔了一下。
那是她小时候掉的第一颗乳牙。
她记得那天她兴奋地塞进他掌心说:“爸爸我要把它交给牙仙子!”他笑着收下说“帮你保管”。
后来她再没提起也以为早丢了。
可它一直在这里在这个满是铜丝与螺丝的世界里被一层又一层的粗布包裹着像一颗不肯腐烂的心。
她喉头一紧鼻尖发酸却咬住内唇硬生生把情绪压了下去。
她不能哭。
至少现在不能。
从那天起她开始每周固定来配电房“帮忙”。
不说话只是递工具、记台账、帮他核对报修单。
起初林国栋几乎不抬头回应她的也只有“嗯”“哦”“放那儿就行”。
但第三周的周五当她照例走进屋子他突然指着墙上一张泛黄的电路图声音干涩: “这……是你出生那年装的。
我画的。
” 林野抬头望去。
图纸早已落灰边角卷曲但线路仍清晰可辨。
而在右下角极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极小的符号——歪歪扭扭像个月牙。
她盯着看了很久忽然轻声问:“是你给我起名字的时候画的?” 林国栋没回答。
他只是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老旧的圆珠笔手有些抖在那个月牙旁边添了两笔——一横一弯。
于是那原本孤悬于图纸角落的月牙变成了一个笑脸。
很小很拙劣甚至有些滑稽。
可林野觉得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温柔的东西。
那天晚上她回到出租屋江予安还没睡。
他靠在沙发上看书台灯的光落在他眉骨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见她回来他合上书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今天怎么样?”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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