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中的常春藤第114章 我不再是容器
林野关掉了“档案馆”的所有私信通道。
屏幕暗下去的那一刻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一记迟来的钟摆终于落在了属于自己的节拍上。
指尖还残留着滑动屏幕的微颤但她没有犹豫。
她将早已写好的声明复制粘贴发布在官网首页最醒目的位置: “我无法成为任何人的救赎。
” 五个字她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直到凌晨三点才敲定。
不是冷漠不是逃避而是清醒——她不能再用血肉之躯去承接那些漫无边际的痛。
她的共情曾是桥梁如今却成了牢笼囚禁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些依赖她疼痛活着的人。
消息刚发出十分钟手机就开始震动。
陌生号码、熟人留言、媒体推送像潮水般涌来。
而最先冲到“档案馆”门前的是林素琴。
她带着五六个人举着打印好的《第一次当妈》节选站在玻璃门外大声控诉。
雨水刚停地面湿漉漉的她脚下的皮鞋踩进水洼声音却尖利得割破清晨的寂静。
“你写的书让我们家庭觉醒!你不能甩手!”她拍打着玻璃脸颊涨红眼里含着泪“我儿子读了才敢跟我吵架才敢说‘我不快乐’!你现在说不听了?你这是背叛!” 林野站在玻璃内侧没有靠近也没有后退。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然后她的金手指动了。
那道盘踞在心口的银色荆棘纹身微微发烫熟悉的刺痛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不再是单纯地看着林素琴——她“看见”了她。
不是愤怒。
是恐惧。
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溃烂的恐惧:怕林野一旦痊愈她们就失去了反抗的武器;怕那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随着林野的沉默重新塌陷;怕自己多年扮演的“受害者母亲”人设会在真相面前轰然崩塌。
林野忽然明白这些人爱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痛苦。
她的伤口是他们的灯塔她的崩溃是他们的盾牌。
她若站起他们便无处可逃。
她转身拨通了小舟姐姐的电话。
沈清秋来得很快。
她没说话只是递来一件厚外套牵起林野的手:“走去个干净的地方。
” 车驶出市区穿过荒废的铁路桥最终停在一座废弃的教堂前。
杂草漫过台阶彩窗碎了一半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尘埃中划出几道光柱。
小舟从后备箱取出一只陶罐灰白色粗糙的手工质感像某种古老的祭器。
“写下你背负过的但不属于你的情绪。
”她说“不是为了遗忘是为了归还。
” 林野坐在石阶上笔尖触纸的瞬间眼泪无声滑落。
她写:“妈妈对不起我又让你失望了。
” 她写:“哥哥别跳我陪你去医院。
” 她写:“阿姨我不是故意抢你丈夫的……” 她写:“孩子别怕姐姐给你讲故事。
” 一页又一页全是别人塞进她身体里的痛。
那些深夜收到的私信、哭诉、忏悔、控诉曾被她一一吞下化作写作的燃料也化作荆棘的养分。
她将纸条揉成团塞进陶罐。
小舟点燃一支白蜡烛插在罐口。
“共情不是吞下别人的痛”她轻声说“是帮他们找到出口。
而你不是出口你是人。
” 林野闭上眼抱着陶罐走向角落的坑洞。
就在陶罐入土的刹那—— 心口猛地一炸! 银痕剧烈抽搐黑丝如活物般扭动从皮肤下挣扎着往外钻像是有无数只手在体内撕扯她的灵魂。
她跪倒在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张嘴呕出一口墨黑色的血。
那血落地未散竟缓缓凝聚成一张微型人脸——眉眼模糊嘴唇微张仿佛在无声呐喊。
只一瞬风一吹便碎成灰烬消散在空气里。
她瘫坐在地冷汗浸透后背却笑了。
痛还在但她感觉得到——有些东西断了。
江予安是在黄昏时来的。
他撑着伞脚步很轻像怕惊扰这片废墟的宁静。
他递来一份名单纸页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反复翻阅过。
“37位重度依赖读者。
”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他们每天发上百条消息有人已经停药有人辞了工作等着你回应。
范晓芸排在第一位。
” 林野盯着那份名单没有接。
她知道这些人每一个ID背后都有故事有伤有渴望被听见的呐喊。
她曾以为自己能救他们可现在她懂了——真正的救赎不是替人走完路而是让他们学会自己迈步。
“你可以停止回应”江予安蹲下身与她平视“但不能消失。
否则他们会以为连希望都死了。
” 她点点头。
当晚她录了一段音频。
没有背景音乐只有她的声音沙哑却坚定: “我不是容器是桥梁。
现在桥已经搭好你们得自己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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