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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死亡局我从不出局第189章 阶梯的第一块石

孙启荣编织的“未来蓝图”起初像一层温暖的薄纱轻柔地包裹着兰芝的心。

那些关于“差八分”、“复习备考”、“将来当老师”、“子承父业”的话语被他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出来仿佛带着书本的油墨香和知识殿堂的微光。

兰芝在灯下缝补时耳边总回响着他的声音那声音描绘着一个有文化、有担当、前途光明的青年形象让她觉得未来的日子有了依靠和奔头。

她甚至偷偷攒下几个鸡蛋想着给他补补身子。

然而风言风语像初春河面的冰碴猝不及防地刺破了这层薄纱。

那是在镇上熙攘的集市上。

兰芝正蹲在一个卖针头线脑的小摊前。

旁边两个挎着篮子的大婶声音不高不低地闲聊着话语却清晰地钻进她耳朵里: “……那个孙启荣?嗨还复习啥呀!早就不在县中了!我娘家侄子跟他一个村说他天天在镇上倒腾些袜子、头绳、肥皂盒啥的忙得脚不沾地哪还顾得上看书哟!” “可不是嘛!去年落榜后就一直这样了。

听说他娘身子是不好可也没见他真下地种过几回粮心思都花在跑买卖和哄姑娘上了吧?” 兰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耳朵嗡嗡作响。

那几个字——“早就不在县中了”、“倒腾小商品”、“哄姑娘”——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

她站起身脸色煞白顾不得摊主诧异的眼神转身就走。

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快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

她要去县中!她要亲眼看看亲耳听听! 县中学的传达室老旧的木框玻璃窗蒙着灰尘。

兰芝气喘吁吁地站在窗前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大爷麻烦问一下有个叫孙启荣的学生是在这里复读吗?去年……去年高考差八分的那个。

” 看门的老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浑浊的眼睛在登记簿上扫过又抬眼看了看兰芝焦急的脸摇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孙启荣?早不在这儿了。

前年落榜去年开学就没来报到过。

听说在外面跑买卖呢。

复读?差八分?没听说啊。

” “嗡”的一声兰芝感觉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

那面写着“为四化建设培养人才”的鲜红条幅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剧烈晃动像一片燃烧的讽刺。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站稳。

所有的信任、憧憬还有那些被他描绘的未来图景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只剩下冰冷的欺骗感。

她找到孙启荣时他刚从邻镇拉回一车杂货正灰头土脸地从一辆破旧的三轮车上往下卸货。

袖口沾满灰尘额角挂着汗珠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磨破了角的账本哪里还有半分“未来教师”或“复读考生”的模样? “你骗我。

”兰芝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过去。

没有哭喊没有质问只有这三个字承载了所有的失望和愤怒。

孙启荣卸货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抬起头看到兰芝惨白却异常平静的脸看到她眼中破碎的光心里咯噔一下。

那瞬间的慌乱几乎掩饰不住但他毕竟是个中老手。

他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没有辩解没有反驳而是缓缓地、极其沉重地蹲了下去双手抱住了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狭窄的巷子只有卸了一半的货物和尘土的气息。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只剩下他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我不是存心骗你兰芝。

” 他抬起头眼圈竟然真的有些发红眼神里充满了被生活压垮的疲惫和无奈“我娘的病……入冬又厉害了咳得整宿睡不着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家里那点薄田去年遭了虫收的苞米还不够交公粮的。

我爹……唉你也知道指不上。

” 他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带着沉重的分量:“我……我得想办法啊!光指着种地娘连药都抓不起。

我托人打听跑了几趟市里想倒腾点紧俏货回来卖指望着赚点快钱先把娘的药钱凑上把家里的饥荒堵一堵然后再……再静下心看书。

” 他开始描述那些“艰难”的细节:第一次进货被人坑了赔得血本无归;为了省几毛车钱扛着几十斤的货走了十几里夜路脚底磨得全是血泡;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给娘抓药时药房坐堂的老先生看着药方叹气说有几味贵药实在买不起只能换成便宜的效果差很多……说到动情处他声音哽咽肩膀微微抖动。

最后他颤抖着手从怀里那个破旧的账本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张卷了边、沾着汗渍的钞票。

他站起身走到兰芝面前不是塞而是近乎虔诚地用双手捧着那几张可怜的钞票递到她面前眼神里是沉痛和哀求: “这是……这是昨天卖完最后一点货给娘抓了药后……剩下的。

不多就几块钱。

兰芝你拿着。

我知道我骗了你我该死!这钱……就当是我欠你的一点点还。

你要是不收我这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儿。

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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