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的故事昊天封神各大氏族炎帝六
百草尝遍易理渐丰 烈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时炎帝神农氏已站在洞穴外的空地上。
谷穗在粮仓里堆成金黄的小山孩童们追逐嬉闹的笑声穿透薄雾可那片被疾病笼罩的阴影却像藤蔓般缠在他心头——昨夜那个总在溪边洗衣的妇人终究没挺过风寒她的孩子抱着母亲冰冷的手哭声像碎玻璃碴子扎得人耳朵疼。
狩猎队的阿石躺在洞穴最深处被野猪抓伤的大腿肿得像木桶青黑色的瘀斑从伤口蔓延到腰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呻吟。
医疗的法子依旧原始:用篝火反复熏烤患处让最年长的巫祝往伤口上涂抹唾液可这些都挡不住那股腐败的气息日渐浓重。
更让人心惊的是三天前三个梳着总角的孩子在山坡上摘了紫黑色的浆果不到半个时辰就抽搐着没了气息他们的母亲把额头撞得鲜血直流哭喊着为什么不是我那绝望的嘶吼让整个部落都浸在寒意里。
炎帝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他蹲下身看着地上那摊被孩子呕吐物弄脏的泥土里面还混着几颗未消化的浆果籽。
草木能结出饱腹的谷穗能长出香甜的野果难道就不能生出疗愈伤痛的药草?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星火落在干草上瞬间烧遍了他的思绪。
夜里他独自来到绘制着卦象的石壁前。
篝火跳动的光线下那些用燧石刻下的▄▄▄▄▄ ▄▄仿佛活了过来:代表山的卦稳重如磐代表水的卦流动似波阴阳交错间仿佛藏着天地的密语。
万物相生相克他抚摸着冰冷的石壁有毒物滋生之处必长着克制它的解药就像阴与阳缺一不可。
天刚泛出鱼肚白炎帝便让巫祝备好皮囊装上烤熟的粟饼和腌肉干又让石匠打磨了一把薄刃石刀——刃口锋利得能切开草叶的脉络。
部落里最勇猛的刑天扛着石斧站在洞口他的肩宽得能扛起半扇鹿腰间挂着两个陶罐一个盛满清水一个装着解毒的泥浆。
首领他瓮声瓮气地说山里的瘴气毒草我替您先尝。
炎帝拍了拍他的胳膊掌心触到刑天肌肉上凹凸的伤疤——那是去年与熊搏斗时留下的。
我是首领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族人的痛该由我先尝。
两人踏入茫茫深山时晨露还挂在草叶上。
古木的枝干盘虬卧龙藤蔓像巨蟒般从树梢垂落腐叶积了半尺厚踩上去能没过脚踝不知藏着多少毒虫与陷阱。
刑天挥舞石斧劈开挡路的荆棘斧刃劈砍藤蔓的声惊起成群飞鸟羽毛簌簌落在他们肩头。
首领您看这花。
刑天忽然停住脚步指着一丛开在岩壁下的紫色小花。
花瓣薄如蝶翼沾着的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凑近了能闻到股甜香甜里却藏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炎帝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露水凉得像冰。
他先摘下一片花瓣放在鼻尖细嗅那股腥气顺着鼻腔钻进去让眉心微微发紧。
我尝尝。
他把花瓣凑到唇边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辛辣的味道瞬间炸开像吞了口火炭舌尖麻得发木连带着舌根都有些发僵。
味辛性烈。
他赶紧吐掉花瓣接过刑天递来的清水漱口这花有毒得标记下来。
他让刑天扶着树干自己拿起燧石在树干上刻下一个断开的▄▄ ▄▄阴卦。
石尖划过木材的声里他想起那个误食毒果的孩子阴主杀阳主生这符号能提醒后人绕道走。
往深山走了三里地溪边的石缝里冒出株奇特的植物。
叶片边缘长着锯齿像小兽的牙齿根茎粗得像孩童的手腕炎帝用石刀轻轻一割断面立刻渗出乳白色的汁液像刚挤出的乳汁在空气中慢慢凝结成琥珀色。
这汁液看着蹊跷。
刑天说着就要伸手去碰被炎帝拦住了。
他用石刀挑了一点汁液放在指尖搓了搓黏糊糊的像树脂。
我来。
他把指尖凑到唇边用舌尖舔了一下。
起初没什么味道可片刻后舌尖突然像被无数根细针穿刺麻意顺着喉咙往上爬连舌头都开始发硬。
首领!刑天大惊失色一把夺过他的手往他嘴里灌清水又掏出装泥浆的陶罐挖出一大块黑褐色的泥浆塞进他嘴里。
炎帝猛嚼着泥浆土腥味呛得他咳嗽起来喉咙里的麻意却渐渐消退了。
他喘着气笑了指着那株植物说:这草该叫汁液有毒但你看这锯齿叶——他摘下片叶子揉碎汁液沾在手上凉丝丝的蚊虫叮咬后红肿发痒说不定用它的叶汁能止痒。
他让刑天再扶着树干这次刻下的是▄▄▄ ▄▄ ▄▄▄——阳爻中间夹着阴爻。
阳表其用阴记其毒。
他摸着刻痕解释就像这草能害人也能救人得让后人看清它的两面。
往山里走得越深遇到的草木越发奇特。
炎帝的皮囊里渐渐多了些晒干的标本:有的草叶背面长着白色绒毛有的根茎切开后会流出红色汁液有的果实像缩小的葫芦敲开了能看见黑色的籽。
每遇到一种新草木他都要先观察形态——叶片的纹路、花朵的朝向、根茎的断面;再闻气味——是清香还是腥臭是辛辣还是甘甜;最后才敢用舌尖轻尝从叶缘到茎秆从花瓣到果实一点一点试出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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