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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科大明第71章 宴散情留举家北上

陆家村的流水席足足摆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小小的村庄仿佛成了整个开封府最炙手可热的繁华之地空气中永远混杂着诱人的肉香、醇厚的酒气、呛人的硝烟以及鼎沸的人声昼夜不息。

村口空地上、宽阔的打谷场、甚至蜿蜒的村道两旁都密密麻麻摆开了八仙桌和长条凳。

灶台临时垒砌村里的妇人们自发组成“炊事班”在几位手艺好的婶子指挥下挥汗如雨煎炒烹炸将一头头肥猪、一筐筐鲜鱼、一担担蔬菜变成源源不断的美味佳肴。

男人们则负责搬运、招待、维持秩序个个脸上放光腰杆挺得笔直仿佛自家出了状元一般。

十里八乡的百姓拖家带口如同赶集般涌来。

有老翁被儿孙搀扶着就为摸一摸状元公村的泥土;有大姑娘小媳妇结伴而来窃窃私语红着脸想远远瞧一眼状元郎的风采;更多的是闻着肉香来的孩童在桌椅间钻来钻去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口袋里还揣着舍不得吃的糖果点心。

整个陆家村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狂欢式的饕餮盛宴。

这场盛大庆典在第三日午后迎来了真正的高潮。

先是知县徐阶的仪仗再次光临。

这一次他不仅亲自到来还带来了开封知府、巡抚衙门乃至几位致仕官员送来的贺帖与厚礼。

车马络绎不绝精美的礼盒被抬进陆家临时充作礼房的院落堆成了小山。

“徐青天到!”随着衙役一声高喝徐阶笑吟吟地下了轿子周围乡绅百姓纷纷跪倒一片。

后面是骑着马的徐文谦对陆仁拱拱手“陆兄别来无恙啊”。

高中之后徐文谦亦是神采奕奕。

“诸位乡邻请起同喜同喜啊!”徐阶心情极好抚须笑道“本官今日不仅是来贺喜更是来沾沾状元公的文气!陆修撰恭喜恭喜!”他对迎上来的陆仁拱手。

陆仁连忙还礼:“徐大人亲临寒舍蓬荜生辉。

” “诶此言差矣!”徐阶摆摆手声音洪亮“你如今是翰林清贵天子近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本官能为你这状元郎的父母官亦是脸上有光啊!哈哈哈!” 正说着外围又是一阵骚动。

只见几位衣着华贵、气派非凡的乡绅名流联袂而来为首的王员外老远就拱手笑道:“状元公!徐大人!我等来迟恕罪恕罪!聊备薄礼恭贺陆状元蟾宫折桂光耀乡梓!”身后家丁抬着的礼盒明显比官面上的更加“实在”光是那匹通体雪白的玉马摆件就价值不菲。

陆仁只得再次应酬。

这时一个苍老却激动的声音传来:“仁哥儿!我的好学生!” 陆仁回头只见启蒙恩师王先生几年时间身体已大不如从前竟不顾年迈体衰由两个儿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老先生激动得满脸通红胡须都在抖动。

陆仁连忙快步上前一揖到地:“学生陆仁叩见恩师!怎敢劳动恩师大驾!” 王先生一把扶住他浑浊的老眼仔细端详着学生声音哽咽:“好好好!老夫就知道!就知道你必有今日!你做到了!真做到了!老夫此生无憾矣!”说着竟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场面引得周围不少人也跟着抹眼泪。

就在这官绅云集、气氛感人的当口一个洪亮又带着几分滑稽的嗓门猛地炸响:“让让!让让!俺老赵来也!仁哥儿!俺们来讨杯喜酒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德柱骑着一头健硕的毛驴(马被沈默骑了)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差点撞到乡绅的礼盒堆。

他身后沈默依旧沉默地骑在马上只是看着眼前这热闹景象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

赵德柱跳下毛驴一把抱住陆仁用力拍着他的后背砰砰作响:“好家伙!这排场!比俺想象中还阔气!仁哥儿你这状元公当得忒有面儿了!” 他那副咋咋呼呼、与周遭略显拘谨的官绅氛围格格不入的样子引得众人发笑却也冲淡了方才的感伤气氛更加活跃起来。

徐阶看着赵德柱笑问:“德柱即使中了举人还是少年心性。

” 赵德柱听到知县的话粗声粗气道:“伯父好!”又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旧友重聚在这极致的荣耀时刻更显情谊真挚。

五人寻了张相对安静的桌子坐下无需多言一切尽在酒杯之中。

赵德柱忙着大快朵颐嘴里塞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吹嘘自己路上如何智斗毛驴;徐文谦微笑着分享家中趣事;沈默安静地听着偶尔抿一口酒;陆仁看着诸位好友心中暖意融融。

徐阶、王先生、乡绅名流们也纷纷过来与他们这一桌把酒言欢畅谈古今气氛热烈而融洽。

盛宴终有散时。

傍晚喧嚣渐歇杯盘狼藉的桌椅被撤去炊烟散去村庄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那份弥漫在空气中的喜悦与自豪却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里。

陆仁并未沉溺于荣光。

他在村里又停留了几日陪着父母走亲访友祭扫祖坟。

看着村里那破败不堪、窗棂歪斜、屋顶漏雨的村学他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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