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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选集第281章 老槐树的守护

我们村口那棵老槐树打我光屁股满村跑那会儿它就杵在那儿了谁也说不清它到底活了几百年。

树干粗得吓人得三个后生伸长了胳膊才能勉强合抱树皮皴裂开深一道浅一道的口子像老人脸上抹不平的皱纹。

枝叶蓊蓊郁郁地撑开像半片擎天的绿云把村口那片日头挡得严严实实。

夏天这里是全村最风凉的所在男人们端着饭碗蹲在树根上闲扯女人们做着针线活孩子们就在那垂下来的、一股子蛮劲的老根上爬上爬下。

老辈人嘴里这槐树是成了精的。

为啥?因为它沾过“人气”还是顶红顶热乎的人血。

说是光绪爷那时候闹长毛有一小股溃兵流窜到我们这儿也不知怎的就在槐树底下动了刀兵。

混乱里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被攮了一刀正好倒在老槐树身上那热腾腾的血咕嘟咕嘟就往树皮的裂缝里渗。

自那以后这树就愈发不一样了。

这是老话真假难辨。

可有一件事却是我们全村上下百十口子人都亲眼瞧见的。

那是好些年前的一个伏天日头毒得能把地皮烤裂。

王老五家那个有点憨傻的小子二蛋在河边摸螺蛳脚下一滑栽进了河里那处最深最急的洄水湾。

当时岸上大人不多几个半大孩子吓得只会嗷嗷叫。

眼看二蛋扑腾着往下沉那水面上的气泡都越来越稀拉了。

就在这当口怪事发生了!村口那老槐树离着河岸少说也有十几丈远靠近河那边的一根粗壮枝桠竟猛地像活了一般悄没声息地、却又快得像道绿色的闪电唰地一下就伸了过去直探到河面上灵巧地往下一卷正好缠住二蛋的腰稳稳当当地把这孩子从水里给提溜了上来轻轻放到岸边的草窠里。

等大人们闻讯赶来二蛋正趴在岸边吐浑水除了吓得不轻身上连块油皮都没蹭破。

所有人都傻了眼齐刷刷望向那根已经缩回原处、只在梢头还滴着水珠的槐树枝心里头又是后怕又是敬畏。

打那儿起村里人对这老槐树就更不一样了。

不再只是乘凉闲聊的地方而是真把它当个保家护村的神只来敬着。

逢年过节总有人去树下摆上些瓜果点心烧上几炷香恭恭敬敬地叫它一声“槐爷”。

谁家有了难处心里头憋闷也爱跑到槐树底下摸着那粗糙的树皮念叨念叨仿佛真能得个回应似的。

我小时候也常去倒不是有啥心事就是喜欢那股子阴凉还有树上好闻的、带点甜丝丝气味的槐花。

我总觉得槐爷是喜欢我们这些娃娃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不像别的树那样吵闹倒像是它在低低地笑。

日子就这么流水般过去我长大了娶了媳妇生了娃槐爷还是那个槐爷沉默地守在村口看秋收冬藏看人来人往。

直到去年夏天那个异常的雷雨夜。

那天白天就闷得人透不过气到了后半夜天像撕开了一道口子暴雨倾盆炸雷一个接着一个在头顶上滚震得窗户纸哗啦啦响。

我睡得不踏实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慌。

一道极亮的闪电猛地劈下几乎把天地都照成了惨白色紧接着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炸雷好像就落在村口方向。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就想到了槐爷。

那么高大的树最容易招雷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揣了个心提着气死风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口摸去。

风雨大得吓人雨水像鞭子一样抽在蓑衣上噼啪作响。

好不容易挪到村口借着闪电的光我急忙朝老槐树望去。

它依然矗立在那里庞大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似乎并无大碍我心头一松。

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黑暗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了! 槐爷那巨大的树干旁边分明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旧式青布长衫的人看身形像个年轻书生负手而立面向着村庄。

闪电的光亮下那青衫的颜色竟和槐树树皮的颜色有几分相似。

风雨吹打着他(或许是他?)的衣袂却不见丝毫飘动。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都炸了起来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鬼天气深更半夜怎么可能有人站在这里?还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死死攥紧了手里的灯笼杆子喉咙发干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青衣书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来。

闪电的光芒已经熄灭四周重新陷入昏暗只有我手里这盏昏黄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出一小圈光晕。

可就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我竟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极其清俊的面容肤色白皙眉眼细长嘴角似乎天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和笑意。

他看向我目光沉静就像村后那口深潭的水。

然后他对着我微微地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夸张的、吓人的笑就是那么浅浅的、自然而然的一笑。

可这一笑却让我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这荒村野地瓢泼大雨突然冒出这么个人还对你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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