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国行粤语诗鉴赏集第764章 圆缺之间的诗学辩证
圆缺之间的诗学辩证 ——论树科《十五月光十六圆》的时空重构与语言返魅 文/诗学观察者 月光在粤语的平仄里流淌从十五的“光”到十六的“满”树科先生这首仅六行的短诗以最经济的文字构筑了一座庞大的诗学迷宫。
当“天狗食月”的古老恐惧与“凡人赏月”的日常从容并置当“月月月月”的重复叠加与“光光光光”的视觉闪烁交织我们面对的已不只是一首关于月亮的诗歌而是对汉语诗学传统的创造性转化是对线性时间观的诗意反叛更是对现代语言异化的一次深情救赎。
一、圆缺之辩:对传统时间秩序的诗学颠覆 “光喺十五/十六满咗……”这开篇两句已然构成对千年时间认知的微妙解构。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月亮向来是时间规律的象征是“月有阴晴圆缺”的宇宙节律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时空同步。
苏轼《水调歌头》中“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将月相的规律变化与人生的无常相对应确立了圆缺循环的哲学认知。
然而树科却以粤语特有的表达方式轻巧地颠覆了这一固化的时间秩序——十五有光而非满十六方满。
这种时间错位不是天文知识的错误而是一种深刻的诗学策略。
它让我们想起艾略特在《四个四重奏》中对时间的思考:“现在时间与过去时间/两者也许存在于未来之中/而未来时间包含在过去时间里。
”树科的月亮不是天文台的月亮而是现象学的月亮是每个具体生命体验中的月亮。
十五的光是期待十六的满是实现;十五是过程十六是完成。
这种时间错位恰恰揭示了现代人对完美时刻的永恒延迟体验——我们总是在期待某个时刻的圆满而当那个时刻真正来临时圆满却已悄然滑向下一时刻。
更为精妙的是诗人使用粤语口语“满咗”来表达圆满的状态。
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词语将高高在上的月亮拉回人间与后文的“凡人赏月”形成呼应。
在古典诗词中月亮常被赋予高雅、清冷的意象是文人雅士的精神寄托;而树科的月亮却是市井的、亲切的是普通人可以亲近的日常存在。
这种对月亮意象的“祛魅”与“返魅”同时进行既消解了其神秘性又赋予了它新的生命力。
二、神话与凡俗:月光下的存在困境 “天狗食月/凡人赏月……”这组对立意象构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天狗食月源自中国古代神话《周礼·地官·鼓人》已有“救月则诏王鼓”的记载汉代王充《论衡·说日》则详细描述了“食月者月中有兔、蟾蜍食之”的民间信仰。
这种对月食的神秘化解释反映了古人对宇宙未知的恐惧与想象。
而“凡人赏月”则呈现了完全不同的现代姿态。
在科学祛魅后的世界里月食已成为可预测、可理解的天文现象人们以欣赏而非恐惧的心态面对这一奇观。
这两句诗的并置实则浓缩了人类认知从神秘到理性、从恐惧到审美的漫长历程。
但树科的深刻之处在于他并非简单地呈现这种进步而是通过诗意的对立引发更深层的思考:在祛魅后的世界里我们是否失去了某种对宇宙的敬畏?当月亮仅仅成为观赏对象而非崇拜对象时人与宇宙的联系是否也变得浅薄?这种追问令人想起海德格尔对技术时代“世界图像化”的批判——当万物都成为主体的表象时存在本身却被遗忘了。
“天狗食月”与“凡人赏月”的张力结构中隐藏着现代人的存在困境:我们以理性征服了神秘却也可能因此失去了与宇宙更深层次的联结。
诗人没有给出简单的答案而是通过这种对立保持了一种诗意的悬置让读者在两种态度之间寻找自己的位置。
三、语言的炼金术:重复中的形而上学 诗歌最后两行“月月月月/光光光光……”堪称全诗的诗眼。
这八个字的重复使用实践了一种极简主义的语言炼金术。
从表面看这是对月亮与光芒最直接的呈现;深入分析却蕴含着丰富的诗学可能性。
首先这种重复创造了视觉与听觉的双重韵律。
“月月月月”四个字的连续排列既模仿了月亮的连续出现又在书面上形成了类似月相变化的视觉图案。
“光光光光”则通过声音的重复传递出光芒闪烁、流动的质感。
这种形式与内容的统一令人想起庞德的意象主义原则:“与其用大量词汇描述一个事物不如呈现事物本身。
” 其次重复导致的语义饱和现象使常见的词汇在反复中出现陌生化效果。
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什克洛夫斯基认为艺术的目的在于恢复人们对生活的感觉而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就是使对象陌生化。
当“月”和“光”被从常规语境中抽离以如此密集的方式排列时它们失去了作为符号的透明性重新获得了物质的质感。
我们不再简单地通过它们指向天上的月亮和光线而是被迫关注这些文字本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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