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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皮和疙瘩第53章 鬼母

很久以前我就听过我爷爷给我讲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林殊她是我的堂姐故事的开始还要从林殊搬进纺织厂老楼的那天说起那一天是惊蛰。

天阴得像块浸了水的灰布风裹着雨丝往衣领里钻她拖着半人高的行李箱踩过积水鞋跟敲在水泥台阶上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像有谁躲在暗处跟着应和。

老楼是上世纪的产物墙皮剥得像块发霉的蛋糕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每级台阶边缘都被磨得发亮嵌着经年累月的泥垢。

301室在三楼拐角房东用锈迹斑斑的钥匙开门时锁芯“咔哒”响了半天像是在抗拒这突如其来的打扰。

“这楼老晚上可能有点动静你别在意。

”房东把钥匙递给她时眼神飘了飘指了指楼上“尤其别往四楼走402那屋……空了好些年了。

” 林殊当时正忙着把行李箱塞进狭窄的玄关只含糊应了声“知道了”。

她租这房子图的就是便宜——市中心的房租能把她半个月工资吞掉而这里每个月只要八百块足够她省下钱给奶奶买降压药。

至于“老楼的动静”她只当是水管老化的滴水声或是风吹过窗户的呜咽没放在心上。

直到第三个月那声音来了。

起初是凌晨三点林殊被一阵细弱的哭声惊醒。

不是楼下流浪猫的哀嚎也不是邻居家孩子的哭闹那声音裹着股潮湿的霉味像从墙缝里渗出来的黏糊糊地贴在耳边软乎乎的却带着刺骨的凉。

她摸过手机看时间屏幕光映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像张张开的嘴。

哭声断断续续有时像婴儿在哼唧有时又像谁在叹气她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最后只当是自己加班太累出现了幻听。

可那声音没消失。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凌晨三点它准时在房间里飘。

林殊开始失眠黑眼圈像涂了墨送文件时被上司问“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她找过楼上楼下的邻居住在201的老太太耳朵背说“啥也没听见”;住在302的年轻情侣总加班到凌晨也摇头说“没注意”。

没人听见那哭声只有林殊每晚被它缠得没法睡。

转折发生在一个加班夜。

林殊改完方案时已经快十二点外面下着小雨她撑着伞往老楼走走到三楼和四楼之间的平台时突然觉得脚下一滑——低头看竟是一滩黏糊糊的液体泛着冷白的光顺着402室的门缝往下淌沿着楼梯阶漫到她脚边。

是奶水。

林殊的头皮瞬间麻了。

那奶水里浮着几根黑色的细发缠在她的鞋尖上像水草一样绕着。

她抬头看402室的门门板是深褐色的上面贴着张褪色的春联门牌号“402”的漆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铁皮。

她想起房东说的“别往四楼走”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转身就往301跑连伞掉在地上都没敢捡。

那天晚上林殊就把门窗锁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还搬了椅子抵在门后。

可她还是没有睡着总觉得那滩奶水的腥气跟着她回了家在房间里飘来飘去。

凌晨三点哭声又响了这次更清晰像是就贴在门板上“妈妈……妈妈……”地叫着细弱的声音里裹着委屈听得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林殊就去找了物业。

物业办公室在老楼对面的小平房里管事儿的是个姓王的老头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大褂手里总攥着个手电筒。

听说林殊要问402的事王老头的脸一下子沉了手里的手电筒晃了晃光束照在墙上的旧照片上——那是纺织厂鼎盛时期的合影密密麻麻的人里隐约能看见老楼的影子。

“402啊……那个房间已经空了十年了。

”王老头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拉过一把椅子让林殊坐自己蹲在地上开始抽起了烟“前房主是个女的叫苏梅以前是纺织厂的挡车工。

十年前她在那屋里生娃大出血娘俩都没了。

” 林殊的手攥紧了衣角“那……那个婴儿呢?” “婴儿?”王老头吐了口烟烟圈飘在空气里慢慢散了“生下来就没活成听说……生下来就没眼睛。

”她抬头看了看林殊眼神里带着点害怕“苏梅临死前攥着一件婴儿服嘴里一直念叨‘等我的娃回来找我’后来她家里人把她的东西都清走了那屋就一直空着再也没人敢住。

” 林殊的脑子“嗡”的一声难怪那哭声总叫“妈妈”难怪会有奶水——是苏梅和她的孩子还困在402里。

她当天就收拾行李想赶紧搬出去。

行李箱装满了衣服和杂物她拉着箱子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突然发现门把手上缠了根红绳。

红绳很新颜色艳得刺眼绳尾系着个银铃铛她一碰铃铛“叮”地响了响声里居然裹着婴儿的笑声软乎乎的却听得她心里发寒。

林殊猛地回头——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竹编摇篮。

摇篮很旧竹条上沾着灰摇得“吱呀”响里面铺着片婴儿襁褓布绣着褪色的小莲花和她前几天在枕头上摸到的那片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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