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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当铺第217章 子时的童谣

我终究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黄昏巷口的老古玩铺子像一只沉默的兽蜷缩在青石板路尽头。

门楣上挂着褪色的红布条随风轻晃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我推门进去时铜铃轻响灰尘在昏黄的光线下浮游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百年。

娃娃就摆在最角落的木架上被一块暗红的粗布半掩着。

它通体雪白釉面泛着冷光眉眼细雕唇若点朱穿着一件褪成灰褐色的绣花小袄。

它不该出现在这里——太完整太干净像是刚从某个民国年间的祠堂里走出来而不是混迹于一堆残缺的陶罐与锈铜钱之间。

老板是个佝偻的老头眼皮耷拉着说话时几乎不动嘴唇:“这东西没人敢要。

夜里会唱歌。

” 我笑了指尖轻轻抚过娃娃冰凉的脸颊。

“我不信鬼神。

”我说“我只信证据。

” 我是林晚民俗学研究员专攻民国时期民间巫蛊与禁忌文化。

三年来我走遍西南边陲的寨子翻阅过无数手抄本《阴书》《冥契录》见过用头发缠绕的替身人偶也见过埋在门槛下的“断命符”。

我知道所谓的“鬼”往往是人心作祟;而真正的恐怖藏在那些被遗忘的仪式与执念里。

这娃娃极可能是某种“镇魂偶”。

在湘西某些古老家族中若有人横死或含怨而终族中巫祝便会以瓷土塑其形封其魂于偶中再以符咒镇压谓之“封魂瓷”。

若处理不当魂魄不得安息便会借阴还阳夜半啼哭索命讨债。

我付了钱老板没找零只低声说了一句:“子时别听它唱。

” 我没在意。

回到家已是深夜。

我住的是老式筒子楼顶层墙皮剥落水管常在半夜发出呜咽般的回响。

我把娃娃放在书桌中央铺上从庙里请来的红布——那是我特意去城西白云观跪在三清殿前三炷香换来的“避秽布”。

又在布角贴上老道姑给我的“镇邪符”黄纸朱砂字迹如刀刻。

我打开录音笔设定自动开启。

时间显示:23:59。

我坐在桌前笔记本摊开笔尖悬在纸上准备记录任何异常声响或现象。

我不怕它动我怕它不动——沉默才是最深的恐惧。

12点整。

头顶的日光灯忽然闪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光线像垂死之人的心跳忽明忽暗。

窗外没有风窗帘却轻轻摆动仿佛有谁刚刚从后面走过。

录音笔“滴”地一声自动启动。

起初是沙沙的电流声像是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

我屏住呼吸手指微微发紧。

然后那声音来了。

是一段童谣轻柔得像母亲哄睡的低语却又带着某种不属于人间的空灵: “月儿弯弯照楼台 小妹坐在棺材盖。

爹爹烧香娘哭断 娃娃半夜来讨债……” 我猛地抬头心脏几乎撞出胸腔。

我没睡!我清楚地记得我一直在写字意识清醒眼皮都没眨一下。

可那一瞬间我竟有种从深梦中惊醒的错觉仿佛那歌声穿透了我的梦境直接钻进我的脑髓。

我死死盯着书桌。

红布不知何时滑落在地像一片干涸的血泊。

瓷娃娃端坐在桌角原本朝前的头此刻正缓缓转向我。

它的动作极慢关节处却没有声响仿佛它的“转头”不是物理的移动而是空间的扭曲。

它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近乎温柔的笑——可那笑里没有温度只有怨深不见底的怨。

我猛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冲过去一把掀开娃娃底座。

瓷底刻着一行小字刀工细密字迹如蛆附骨: “癸酉年七月初七封魂于瓷永世不得超生。

” 我盯着那行字呼吸几乎停滞。

癸酉年……是1933年。

七月初七不是乞巧节而是“鬼娶亲”的日子。

民间传说这一天阴阳交界最薄亡魂可借活人形体还阳。

而“封魂于瓷”正是旧时大户人家处理夭折女童的秘法——若女孩死于非命魂魄不散便塑其形封其灵镇于宅中以防作祟。

可“永世不得超生”……这是诅咒不是镇压。

这娃娃不是被安抚的亡魂而是被惩罚的怨灵。

我忽然想起古玩店老板的话:“夜里会唱歌。

” 不是“会”是“必须”。

它被强迫在子时重复那段童谣一遍又一遍千年万年永无解脱。

我颤抖着手指摸向录音笔按下回放。

童谣再次响起。

可这一次我听出了不对劲——在“娃娃半夜来讨债”之后还有半句极轻几乎被电流声掩盖: “……讨你命换我命。

” 我浑身发冷。

抬头再看娃娃它的眼睛不知何时变了。

原本瓷白的眼珠竟浮现出淡淡的血丝像干涸的河床突然涌出暗红的水。

我猛地后退撞到书架一本《民国巫蛊考》砸在地上书页散开正好翻到一页手绘图——与我手中的娃娃一模一样。

旁边批注写道: “封魂偶以夭女之骨灰混瓷土烧制魂困其中日夜诵咒直至债主入梦魂归彼身方得解脱。

” 我盯着那行字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它不是在唱歌。

它在找替身。

而我听了它的歌记下了它的脸触碰了它的底座——我已经成了它的“债主”。

窗外月光惨白照在娃娃脸上它的笑容更深了。

我知道从今夜起我不再是研究者。

我是它下一个要讨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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