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血纹之残园梦破第73章 遗物现世
她站在地牢门口手里还攥着那块染血的帕子。
血早已干涸可眼前仍不断浮现出那个画面——一把黑柄短刀刀柄上嵌着红石插在墙缝中墙上刻着狼头的痕迹。
她轻咳一声口中泛起血腥味却未伸手擦拭。
“青崖。
”她低唤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出去。
一道人影从柱后走出单膝跪地。
“封死所有出口不留一个活口。
” “是。
” 她提着灯笼向下走去脚步微晃却未曾停歇。
灯光扫过两侧牢房墙壁湿漉漉的水珠一滴一滴落下。
越往下空气越沉闷仿佛压着千斤重物。
这座地牢原是薛家关押要犯之所荒废多年直至近日才重新启用。
守卫换了三批旧人皆已不见。
她走到最底层西侧的牢房前停下。
墙皮开裂裂缝斜垂而下宛如一张张开的嘴。
她取出玉佩贴在墙上掌心微微发颤——不是错觉。
她用匕首撬开一块松动的砖灰尘簌簌落下。
砖后藏着一个暗格里面插着一把短刀。
刀身漆黑无光唯有刀柄上的红石在灯下闪过一丝微芒。
她拔出刀翻转刀柄抠下红石。
一枚银令落入掌心。
正面是狼头噬月线条粗犷;背面刻满细密小字。
她认得这信物——唯有北狄皇族女子才可持有。
字迹清晰:“血脉归处”。
她紧紧攥住令牌指节泛白。
二皇子生母乃北狄公主早逝于赴大周途中。
若此令为真则意味着公主临终前留下信物指向她唯一的儿子。
而那个孩子正是被皇帝收养、视如义弟的李承恪。
她将真令藏入袖中短刀原样放回。
回到正厅她命人取来春桃平日收藏的旧银饰——一只断链的耳坠一块碎镯。
她亲手熔化银料倒入模具。
待冷却后取出新铸的令牌又以药水涂抹表面使其显出经年使用之痕。
最后用细针一笔一划刻上北狄文字。
每一笔都与原件分毫不差。
她曾研读边关密档中的译文也见过北狄使臣呈递的文书。
这些字她已在心中反复描摹无数遍。
假令制成后她取出一只木匣在底部铺上油布将真“月魄令”包裹妥当放入再覆一层纸。
假令置于其上合盖锁好。
青崖已在门外等候。
她召他入内将木匣交予他手。
“三日后送至北狄军营前锋帐。
” 青崖低头问:“可需带话?” “只说一句:故人遗物不必留名。
” 他抬头欲言却被她抬手制止。
“莫多问。
此事唯你我知晓。
” 他闭口不语接过木匣退至门边。
她坐回主位指尖轻轻抚过袖口。
帕子仍在血迹已成褐色。
方才寻令时又咳了几口血她未曾示人。
此刻胸口憋闷似有重物缓缓收紧。
但她不能倒。
这才刚刚开始。
北狄王耶律弘嗜战却最重血脉。
他曾撕毁三十六面降旗只因一句“狼之后裔不容玷污”。
若他相信李承恪确为北狄公主之子必视其为继承人倾尽全力助其上位。
而这正是她所期待的误会。
只要北狄公开承认其身份李承恪便再难洗清。
朝臣纵有疑虑也会因敌国认证而信以为真。
届时他不再是大周皇子而是北狄安插的傀儡。
联盟未结已然破裂。
更重要的是... 她不愿见李承恪活着登上那至尊之位。
灯芯忽地跳了一下。
她起身向西厢行去未唤丫鬟亦无人搀扶。
推门而入冷风拂面。
她坐在床边从怀中取出玉佩贴上额头。
凉意渗入脑中嗡鸣渐弱。
窗外弯月如钩映照院中枯枝影子歪斜交错。
她凝望着忽然忆起五年前的灯会。
那时谢珩尚在朱雀街租画舫她躲在桥栏后看他掷骰赢酒。
他赢了一坛桂花酿回头寻她两人在人潮中相视而笑。
如今他在何方? 她不知。
也不该去想。
此刻每一步皆行于刀锋之上容不得半分软弱。
她握紧玉佩低声呢喃: “你以为倚仗北狄便可翻身?我偏要让你的‘父王’认下一个假子。
” 话音落定她闭上双眼。
眼前骤然闪过血纹。
画面浮现——北狄军帐之内一人端坐身披狼裘眼覆金罩。
下属呈上木匣他开启一看取出银令端详片刻猛然起身一掌拍在案上。
下一瞬景象断裂。
她睁开眼嘴角溢出血丝。
她未擦任由鲜血顺唇而下滴落在裙裾洇开一片暗红。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她迅速将玉佩藏回怀中顺手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掩去唇边血迹。
“小姐。
”是春桃的声音“热水备好了要现在沐浴吗?” “不必。
”她答道“把柜子里那条旧披帛拿来去年冬天那条边缘带狐毛的。
” “可那条毛都磨没了您许久不曾穿了。
” “拿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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