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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内外三百年第69章 燎原

杭州的脂粉香气尚未被血腥完全覆盖黄巢那面“冲天”大旗已然再度挥动指向了更南方的沃土。

休整五日的命令与其说是让士卒恢复体力不如说是一场更大规模掠夺前的短暂喘息与重新编组。

缴获的江南财富如同强心剂般注入这支庞大的军队非但没有消磨其锐气反而刺激了更深的贪婪与征服欲。

兵分两路。

一路偏师向西如同蝎子的毒尾扫向歙州、池州旨在震慑北岸的高骈并试图建立与江北残存势力的联系。

而黄巢亲率的主力则像一股决堤的熔岩沿着浙东的富庶走廊滚滚南下扑向越州、明州、婺州…… 这一次抵抗变得更加微弱甚至近乎于无。

江南的官军早已被采石矶的溃败和杭州的惨状吓破了胆。

许多州县官吏闻听“黄王”兵锋将至根本不做抵抗之想或如宣州般弃城而逃或效仿杭州后期在象征性地放几支无关痛痒的箭矢后便大开城门奉上簿册粮钥只求能保全性命。

起义军几乎是以行军的速度接收着一座又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越州古称会稽文脉渊薮此刻却成了起义军庞大的物资中转站。

明州控扼海运市舶司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番货、香料被毫不吝惜地装上大车充作军资。

婺州丝织名邑机杼声被铁蹄声淹没华丽的绸缎成了起义军士卒包裹兵刃、甚至擦拭马匹的寻常之物。

黄巢的行营如同一座移动的、贪婪的巨兽巢穴随着军队的推进而不断南移。

他不再驻扎于那些精致的官衙府邸往往选择城外地势高处扎营便于掌控全局也便于随时开拔。

中军大帐内堆积的不再仅仅是军报更多的是各地进献的奇珍异宝、美人歌姬。

将领们争相将最珍贵的战利品献于“黄王”以博取青睐。

一种骄奢之气开始在这支以“平均”起家的队伍中弥漫。

早期那种同甘共苦、破釜沉舟的悲壮色彩逐渐被胜利者的狂欢和暴发户的炫耀所取代。

士卒们抢掠来的财物越来越多行动却似乎不再如以往那般迅捷。

一些将领开始热衷于争夺地盘和缴获彼此间的摩擦时有发生。

黄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并未严厉制止这种日渐滋生的腐化或许在他看来这是维持士气和控制庞大军队的必要代价。

只要核心的“浪荡军”依旧保持着战斗力只要掠夺和前进的步伐不曾停歇些许的混乱与奢靡无伤大雅。

他甚至有意纵容用财富和女人来捆绑那些新附的、心思各异的头领。

他的目光始终穿透这江南的温柔富贵乡牢牢锁定着北方。

江南的财富是他北伐的基石但他绝不会在此久留沉溺于这偏安的温柔梦乡。

这一日行营移至婺州境内临近闽浙交界。

探马来报前方已是崇山峻岭古道崎岖再往南便是福建观察使辖地。

“福建……”黄巢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眺望着南方那一片苍莽连绵的群山。

那里有另一座闻名遐迩的港口巨邑——福州。

“传令下去”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搜集所有向导征发山中俚、獠为前驱。

三日后大军开拔目标——福州!” 他要将这燎原之火烧过仙霞岭烧遍八闽大地将帝国的东南角落也彻底卷入这“冲天”的烈焰之中! --- 与此同时在远离江南烽火的西北边陲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预示着不祥的力量正在悄然壮大。

沙州(今敦煌)这座孤悬于河西走廊西端、饱经吐蕃与回鹘侵扰的孤城此刻却沉浸在一片异样的亢奋与躁动之中。

城头飘扬的已然不是大唐的赤旗而是一面崭新的、带着某种宗教狂热色彩的旗帜。

节度使张议潮这位凭借一己之力、联络豪杰、驱逐吐蕃、使沙瓜等十一州重归唐土的英雄已然病故。

而接替他掌控沙州军政的是其族子张淮深。

然而此刻真正在沙州城内掀起惊涛骇浪的并非张淮深而是一个名叫李明振的军将以及一个更加神秘的人物——来自长安的落魄文人自称得“天帝”启示的胡宏。

胡宏善于鼓动言辞极具煽惑力。

他宣称大唐气数已尽天帝将另立“承天应运”的新主而沙州便是这新朝崛起的龙兴之地!他编造谶纬宣扬末世吸引了大量对现实不满的士卒、流民和底层官吏。

李明振手握兵权与胡宏一拍即合迅速控制了沙州城。

他们废黜了张淮深(或将其架空)焚烧了官衙文书砸毁了孔庙学宫宣称要建立一个“无有贫富、无有贵贱、共享太平”的“承天王国”。

胡宏自封“国师”李明振则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场发生在帝国边陲的突变规模远不及中原与江南的动乱但其性质却更为诡异和极端。

它不再仅仅是求生或争夺权力的叛乱而是裹挟了宗教迷信与空想色彩的、试图建立地上“神国”的疯狂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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