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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京扇骨寒第58章 阳灯守岁除夕送鬼

除夕前夜北平城被大雪覆盖宛如一座银装素裹的城堡。

正阳门箭楼高悬的最后一列红灯笼灯笼纸面书有“天下太平”四字雪花飘落在烫金粉上须臾融化恰似一句谎言被口水淹没。

城墙根下卖春联的老头刚摆好摊子便遭伪警猛踹一脚红纸随风飘至半空如一群折翼的蝴蝶纷纷扬扬落回雪地顷刻间染成污秽的粉色。

城西荒废的平绥线货场。

铁轨深埋于积雪之下仅余两道黑线仿若被缝合的创口。

车头喷吐着白色蒸汽犹如垂暮的老人汽笛声在风中支离破碎。

车尾处一列闷罐车悄然静卧车门半掩门缝中透出淡金色的暖烟——那是忍冬等人预先塞入的“阳灯芯”在零下三十度的寒夜为即将启程的“年货”留下一丝微弱的光明。

所谓“年货”并非糕点亦非鞭炮而是三十六箱“忍冬毒”抗血清以及半箱裴述白新调制的“延时燃烧弹”——其外壳为德国拜耳的奶粉罐内填白磷、松脂、金银花炭末封口蘸蜜八小时后自行燃烧火势不大仅吐暖烟烟中裹着洋地黄毒碱吸入一口便足以令心脏骤停。

车厢内忍冬身着灰色布袄腰间系着草绳绳上挂着一只空火柴盒盒侧用针刺出“阳”字字内藏有锡纸微匙——此匙可开启日军医务科“血清恒温柜”。

她蹲于地将最后一卷“阳灯芯”塞入座钟暗格钟座背面以血书一行小字:“中国不灭除夕不亡。

”血已凝结字却凸起宛如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霍小芝蹲于旁将火捻一根根纳入纸中口中默念:“一根救肺一根救心一根救北平。

”数至三十六根她抬头目光锐利如电:“姐够了足以将整座城的鬼子送入腊八蒜坛子。

”忍冬未发一言仅将座钟指针拨快十分钟此乃给苏砚舟的信号:行动提前十点整阳烟起血清出。

雪片像磨钝的刀片一片片削在丰台站的钢梁上。

凌晨一点探照灯的白光被寒雾折射得发虚远远看去仿佛一条冻住的银河悬在头顶。

苏砚舟压着军帽檐白口罩上缘结着细霜只露一双沉静的眼睛。

医官呢大衣下摆扫过铁轨发出沙沙的脆响——他左手提的是真药箱右手那把黑骨折扇里却暗嵌七枚毒针针尖喂过忍冬新调的“一阳生”见血封喉。

经过机务段时他弯腰检视水箱顺手把一枚“延时胶囊”压进柴油滤清器。

胶囊外壳是裴述白用奶粉罐铁皮手拧的内层洋地黄毒碱与松脂分层封装八小时后温度骤升外膜自溶毒随油走——卡车会“心衰”而死而满载血清的罐车早已远去。

做完他抬腕对表分针正擦过罗马数字Ⅻ像在给黑夜划一道隐秘的伤口。

车头另一侧松本千鹤披着黑色呢斗篷帽檐压到眉棱露出的颧骨被冻得青白。

他呵出的雾气刚出口就结成碎冰噼啪落在呢料上。

副官递来温度计水银停在零下三十一度红线缩成一点像被冻住的火种。

松本皱眉低声咒骂:“支那的风连钢铁都能咬碎!” 话音未落车尾方向忽然浮起一团淡金色暖烟薄得像冰绸却被寒风撕得缕缕不散反贴在夜空上仿佛有人用金线给黑布打补丁。

松本瞳孔一缩军刀“锵”地出鞘半寸冷光映雪:“搜!” 十来个伪警端着三八大盖棉鞋底踩得碎冰乱飞。

他们围着末节罐车转了一圈只见车门铁闩紧锁门缝黑得像个冻瞎的眼窝哪还有半丝烟气。

带队班长回身敬礼哈出的白雾遮住了半边脸:“报告太君燃煤回火已自行熄灭无异常。

” 松本千鹤收刀入鞘眉心仍凝着霜。

他抬眼望向远处城郭——城墙上的“王道乐土”标语被雪糊得只剩轮廓像被谁用刷子狠狠抹了一笔。

他冷声吩咐:“加双岗每十五分钟巡一次;医务科专列天亮前务必挂出。

”说罢转身走向岗楼皮靴跟碾碎薄冰发出细碎的裂声仿佛给黑夜补上一串冰做的铁钉。

电话那头薛慕仁正伏案誊写“文化界合作者黑名单”笔尖蘸着红墨水每写一字都像给黑夜点一颗朱砂痣。

闻听松本千鹤命令他抬头镜片上反出两团红光像一对冻僵的蛇眼。

他低声应“是”却在挂电话后把名单首页“沈清禾”三字重重圈上三圈墨汁透纸像给名字钉上一枚铁钉。

他推开窗冷风灌入案头纸页哗啦啦飞起像一群白蝶扑向灯火又被火舌卷住化作黑灰。

薛慕仁伸手接灰灰在掌心碎成粉末他握拳粉末从指缝渗出像一场无声的雪。

子正西直门暗沟。

水闸半启黑水翻着油花像一条沉睡的龙。

麻小六推着独轮车车上蒙破棉被被下三十六箱血清轻轻摇晃像一群熟睡的婴儿。

他身后赵阎青披着伪警大衣手电光被布蒙住只漏一圈昏黄。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压得极低像两条影子在冰面上滑行。

行至暗沟尽头一扇铁栅栏挡住去路栏外便是平绥线货场铁轨在月光下泛出青蓝像一条冻僵的巨蟒。

赵阎青掏钥匙钥匙孔却被冰堵住他皱眉以枪托砸锁锁未开反震得虎口发麻。

麻小六蹲下身从怀里摸出“阳灯芯”以火石点燃暖烟升起冰遇烟即融锁孔滴出水来像一条无声的泪。

锁开两人推门而出血清终于踏上北去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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