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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春夏秋冬人生全记第81章 渔港悲歌

晨雾像浸透泪水的纱巾湿漉漉地裹着渔港。

那雾气带着海水的咸腥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仿佛整个渔港都在默默垂泪。

当搜寻队的汽笛声第七次在海天交界处消散那声音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大海中只留下无尽的寂静和绝望。

我蹲在渔港码头上冰冷的礁石透过薄薄的衣裤传来刺骨的寒意手里攥着那个被攥得变形的船锚模型 —— 那是大哥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金属边缘早已被汗水浸出锈迹汗水的咸味似乎还残留在指尖我知道是时候撕开那层脆弱的谎言了。

渔政搜索船的喇叭声刺破死寂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像一把利刃划破了渔港原本的宁静。

大嫂正在井台边淘米木盆 “哐当” 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声音沉闷而响亮。

雪白的米粒混着泥浆在脚下流淌米粒的洁白与泥浆的浑浊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预示着一场悲剧的降临。

她的儿媳小琴刚晾好婴儿尿布竹竿 “啪” 地折断那断裂的声音清脆而突兀尿布像投降的白旗飘落在晒得滚烫的地面。

地面的热气透过空气传来仿佛能灼伤皮肤。

两个女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摇晃阳光刺眼她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如同风中两截即将燃尽的烛芯随时都可能熄灭。

“妈别听他们乱说!” 小琴突然爆发的尖叫划破长空那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恐惧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她扑向跌坐在地的大嫂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手臂指尖传来的疼痛似乎能让她暂时忘记现实的残酷。

“爸和阿刚肯定在哪个荒岛躲台风!他们会回来的!” 她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话语颤动仿佛要冲破皮肤的束缚那是她仅存的一点希望在支撑着她。

但当老支书颤抖着递出打捞到的半截船舷那上面还缠着阿海新买的红布条时小琴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红色的布条格外刺眼像一道血痕烙印在她的眼中。

整个人像被抽走魂魄般瘫软下去周围早有准备的婶子们冲上前却还是没能完全接住她重重坠落的身体只听见膝盖撞在石板上闷响那声音沉闷而沉重如同闷雷在心底炸开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大嫂的哭声是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像被渔网缠住的鲸鱼发出的悲鸣那声音嘶哑而绝望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她捶打着胸口每一次捶打都像是在惩罚自己浑浊的泪水混着鼻涕糊满脸庞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冰冷而黏腻。

嘴里反复念叨:“都怪我昨天早上就该拦住他们……” 她亲家母跌坐在门槛上干枯的手掌死死抠住青砖指缝渗出的血珠滴在 “出入平安” 的褪色春联上。

那血珠的红色与春联的褪色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嘲笑这可笑的愿望。

整个院子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悲伤空气仿佛都凝固成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哀伤。

哭声像涨潮的海水迅速漫过整个村子。

晒谷场的老人们放下手中的竹筛竹筛落地的声音轻而闷渔网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渔网的重量仿佛也带走了他们的希望。

正在喂猪的妇人忘记关上圈门小猪仔的 “哼哼” 声与远处的啜泣声交织成哀歌那声音嘈杂而悲伤充斥着整个村子。

有人轻叹:“船没了还能造人没了家就塌了半边天啊。

” 这话像根刺扎得所有人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轻易落下。

出殡那日乌云低垂仿佛苍天也在垂泪天空一片昏暗寒风刺骨。

两口空荡荡的柏木棺材停在堂屋中央棺材的木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却掩盖不住那令人窒息的悲伤。

里面整齐叠放着大哥的蓝布衫和阿海的条纹 T 恤衣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海水味那味道仿佛还能让人想起他们在海上的身影。

小琴抱着未满周岁的彤彤孩子懵懂地抓着父亲的衣角往嘴里塞口水洇湿布料的声音在死寂的灵堂里格外清晰那声音微弱却又无比刺耳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小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鲜血顺着下巴滴落那鲜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却不肯发出半点声响 —— 她怕惊醒棺材里 “熟睡” 的丈夫又怕吓哭怀中的孩子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让她浑身发抖。

最撕心裂肺的哭喊来自我。

我跪在蒲团上蒲团的柔软与地面的坚硬形成对比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面“咚咚” 声震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额头传来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哥啊!你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连新鞋都没穿过几回!” 我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彤彤才长牙还没学会叫爷爷啊……”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浮现出大哥背着生病的自己走十几里山路看医生的场景肩头粗布衣裳的触感仿佛还在背上发烫那温暖的感觉与此刻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更加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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