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鬼故事十 还愿1
我叫老周今年四十六岁在市殡仪馆干入殓师快二十年了。
这行当干久了人会变得有点木。
不是冷血是见了太多生死离别神经早就被磨得像老牛皮钝但还算结实。
同事们常说我是定海神针再难缠的遗体到我手里都能打理得整整齐齐安安稳稳送进火化炉。
可他们不知道我心里也有根刺扎了快二十年时不时隐隐作痛——那是我刚入行时没送好的第一具遗体一个抱着布娃娃的小姑娘。
她死前发着高烧小脸蛋烧得通红我却因为紧张给她化的妆太白像糊了层面粉。
她妈妈看到时哭得几乎晕厥说我的囡囡最怕冷了。
从那以后我就给自己立了规矩:每具遗体都要当亲人待哪怕他们只剩一把骨头也得让他们带着体面走。
2025年清明刚过殡仪馆的梧桐树刚抽出新叶空气里飘着点湿冷的潮气。
那天轮到我值夜班傍晚六点接班的小李把交接本递给我时脸色白得像停尸房的墙手指都在抖:周哥今晚3号停尸柜新来的那位你多留意着点。
我接过交接本塑料封面沾着点水汽翻到新登记的一页:林秀兰女78岁肺癌晚期并发呼吸衰竭家属签字确认明日上午九点化妆十点告别仪式。
信息很简单就是常见的病逝老人照片栏里贴着张一寸照老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有点空嘴角却抿着丝浅淡的笑意。
我抬头看小李:咋了?老人有啥特殊情况? 小李往停尸房的方向瞥了眼声音压得像蚊子哼: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怪。
刚才推进去的时候我好像闻见一股槐花香特浓那种甜得发腻可这停尸房哪来的槐花?而且她手攥得特紧我想掰开看看有没有东西愣是没掰开指关节都硬得像石头。
我笑了笑拍他后背一下:你小子是不是清明烧纸烧多了疑神疑鬼的。
老人临终前攥紧手常见肌肉痉挛至于槐花香说不定是家属带进来的花粉沾身上了。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干这行久了我信有些遗体一进停尸房周围的空气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郁林秀兰这页登记信息旁边交接本的纸角有点发潮像是被水汽浸过边缘还卷着点细碎的白绒像极了槐花的花瓣。
停尸房的冷气开得足常年保持在4℃即使是四月天进来也得套两件外套。
我巡了一圈柜子确认电源和制冷都正常金属柜面结着层薄霜手指划过去能留下清晰的印子。
最后停在3号柜前玻璃柜门是磨砂的只能隐约看见里面盖着白布的轮廓像一块裹在雪布里的石头。
我按了下按钮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嘶声柜子缓缓滑出来白布下的身形很瘦小肩膀缩着像一片被秋风吹卷的枯叶。
我伸手掀开白布一角露出老人的脸。
林秀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苍老脸颊深陷颧骨突出嘴唇抿成一条干枯的线唇色是暗紫色的像干涸的血迹。
但奇怪的是她的皮肤没有常见的死灰反而透着点不正常的蜡黄像抹了层旧蜂蜡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微光。
我凑近想仔细看看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小李说的浓槐花香是很清的那种混在消毒水和冷气里若有若无像春天刚冒头的新槐带着点青涩的甜。
我皱了皱眉伸手去探她的手。
老人的手搭在腹部手指蜷曲着确实攥得很紧拇指压在食指上形成一个死结。
我试着用手指掰开她的拇指刚一用力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手指的关节好像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是很缓慢的、带着阻力的微动像有股力气在里面往外顶。
我猛地缩回手心脏突突跳后背瞬间出了层冷汗。
停尸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制冷机低沉的嗡鸣像远处传来的闷雷。
我盯着老人的手看了半分钟没再动过只有白布随着冷气轻轻晃动。
老了眼神也花了手也抖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重新伸手这次用了点力指尖抵住她的指缝一点点把她的手指掰开。
掌心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但在掰开小指的时候我感觉指尖触到了一点粗糙的东西像是布料的毛边还带着点温热——不对停尸房里的遗体怎么会有温度? 我心里一紧赶紧翻过老人的手仔细看掌心干干净净只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纹里嵌着点灰黑色的污垢指甲缝里也藏着点泥土似的东西。
可能真是太累了。
我把白布盖好将停尸柜推回去锁好柜门金属锁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墙角的温度计指针指在6℃比规定温度高了两度。
我走过去拍了拍温度计指针纹丝不动玻璃管里的红色液柱像凝固了似的。
制冷机明明在运转管道上还结着霜怎么会升温? 我检查了一遍设备压缩机在工作散热口也没堵只好给维修部打了个电话说3号柜附近温度有点异常。
那边的老王打了个哈欠说:估计是传感器坏了明天一早我过去看看今晚你先盯着没事。
我挂了电话心里总有点不踏实那股槐花香好像钻进了我的鼻子走到哪都能闻到一点连值班室的茶水都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甜。
夜班没什么事我在值班室里泡了杯茶翻着旧报纸。
殡仪馆的夜班向来安静除了偶尔有急救车送来遗体大部分时间只有风声和设备运转的声音。
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哗哗响影子投在墙上像有人在外面招手。
可今晚不一样我总觉得值班室的门在轻轻晃动缝隙里透进的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外面用手挡着灯来回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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