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首页 > 西奇米 > > 河东与河西的故事

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35章 银幕英雄燃热血牛背少年磨韧心

一九六三年的春夏交替时节洪泽湖的水汽仿佛被人拧干了半截的抹布沉甸甸地悬挂在福缘人民公社的上空。

那潮气夹杂着河底淤泥的腥味混杂着麦秸垛的霉味黏在皮肤上像是给浑身裹上了一层湿润的棉絮——捂得人鼻尖冒汗喉咙却紧绷着连呼吸都带着一股黏糊糊的感觉。

福缘大队的小姬庄的田埂上刚冒出头的野草芽子被这潮气压得蔫了绿得发暗叶尖卷成了小筒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连伸展的力气都没有了。

土路早被春雨浸泡得透湿黑黢黢的泥块吸足了水分软得像刚出锅的糯米糕。

有人走上去脚底刚沾着泥面“咕叽”一声就陷了半寸泥浆顺着鞋帮往袜子里钻凉丝丝、滑溜溜的就像泥鳅在脚心里拱着。

等再拔脚时泥块又扯着鞋跟不肯松开带出细细的泥线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倒像是泥地里藏着个闷嘴葫芦在底下“哼哧哼哧”地喘气。

公社大院那片露天电影场白石灰刷的院墙被雨水洗得泛着灰色墙根堆积着一圈黑泥像给死鱼肚皮镶了条边。

上回放《青春之歌》林道静站在船头的影子还没从墙缝里退去今夜《平原游击队》的枪声就随着风传了过来。

“砰砰砰”的枪响夹杂着水汽像撒豆子一样砸在挤满人的土坡上。

“轰轰”的爆炸声更是震耳欲聋把场边的老槐树叶子“簌簌”落下。

惊得后排有人家的老母鸡扑棱棱飞起——那鸡翅扇起的风裹着泥点和鸡毛落在前排人的脖子里惹得一阵笑骂像往热油里撒了一把盐瞬间热闹非凡。

姬永海像只刚从树杈上蹦下的小猴子蹲在最前排的土埂上。

鼻尖沾着一块干硬的黄泥是晌午爬老榆树掏鸟窝时蹭的——那窝没掏着倒被鸟粪砸了手背他嫌脏便用手背一抹倒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勋章”。

虚岁刚六岁身高却比同龄娃高出半截细胳膊细腿像春天抽出的芦苇看着单薄却脊背挺得笔直像田埂边新插的杨树苗带着股不肯弯腰的韧劲。

他那双眼睛亮得像会发光的宝石仿佛把银幕上的光都收进了瞳仁里。

黑亮的眼珠随着李向阳的身影转动当双枪齐发的镜头掠过他攥着破旧衣角的小手猛地收紧指关节都捏得泛白——那模样仿佛掌心里真攥着两把“盒子炮”正有热辣辣的火气从指缝里冒出来。

旁边有娃啃着生红薯“咔嚓”一声脆响他却连眼皮都没眨睫毛上的泥星子也未曾动摇整个人像被银幕吸住了一般。

小姬庄离公社大院不过半里地电影场的光柱刚刚划破夜空河西桑庄的孩子们便踩着泥泞的土路赶来了。

裤脚甩得满是泥点子像拖着两条泥鳅嘴里还不停地喊: “开场没?开场没?”那声音被潮气泡得沉沉的像是含着口水说话黏在风里飘不远。

那时候国家流行的电影就像河里的浮萍漂来漂去总能荡到洪泽湖边的角落。

银幕上的英雄在硝烟中冲锋陷阵在枪林弹雨里奋勇前行姬永海听着枪炮声总觉得子弹是朝着洪泽湖那边飞去——湖的对岸芦苇荡密得像堵墙说不定就藏着“鬼子”的炮楼黑黝黝的炮口正瞪着他们这片土地。

前几天放的《小兵张嘎》那晚月亮亮得像个调皮的孩子仿佛有人把一面铜镜挂在天上把打谷场照得皎皎生辉。

姬永海看完电影心里像是点燃了一把火烧得他坐不住。

折了一根芦苇杆当枪枪头缠了圈红布条——那是从娘昊文兰的针线筐里摸出来的布条边缘都磨毛了红得有点暗淡像是蘸了血的棉线。

他在麦秸垛间蹿跳嘴里喊着“站住!缴枪不杀!”那声音嫩得像刚出壳的小鹰却带着一股倔劲仿佛刚出壳的雏鹰明知爪子还软却偏要亮出来吓唬人。

夜虫被他惊得停了叫只有他的脚步声“咚咚”在空旷的场地里回响。

有一次他猛地从麦秸垛后跳出来惊得草垛里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掠过皎洁的月光时黑影在地上打了个滚倒像是被他的“枪”打中的“敌人”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生产队里的那头红毛黄牛是孩子们心中的“威风”。

它被拴在老槐树下时连最调皮的半大孩子都得绕着走——那牛毛红得像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太阳底下一根根都硬得能扎进手心。

农忙时它四蹄翻飞石碾子在它身后“咕噜噜”转动麦粒被碾得粉碎扬起的糠皮迷得人眼花。

谁要是敢靠近它就会瞪大铜铃般的牛眼鼻孔里喷出的气息带着草料的酸味能把孩子们吓个半死仿佛在说: “小崽子再往前一步就顶你个跟头!” 姬永海看了嘎子骑马”的镜头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他也想尝尝“骑马”的滋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河东与河西的故事第135章 银幕英雄燃热血牛背少年磨韧心来源 http://www.xiqi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