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折价第66章 古悸回响
脉冲带来的绝对平静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平台之上死寂被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嗡鸣所取代。
这嗡鸣并非来自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层面仿佛某种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古老存在在无尽的沉睡中被一丝微不足道的扰动轻轻惊动发出的无意识低吟。
芯片安静地躺在接口中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白光但那光芒的核心却多了一丝极其淡薄、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暗金色泽。
这抹暗金并非温暖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漠然的、超越理解的古老气息。
雷克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微弱却失去了之前的急切充满了某种探究般的凝重和深深的困惑： “脉冲似乎触及了核心干扰源的更深处” “那感觉很奇怪‘回声’的疯狂与饥饿只是表象一层外壳” “在那之下是别的东西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空洞’或者说‘古悸’” “它醒了一丝” 古悸？醒了？ 扳手和废料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只看到同样的茫然与恐惧。
连雷克斯都无法理解的东西？那是什么？ 瘫倒在地昏迷的霍克似乎也受到了这意识层面嗡鸣的影响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眉头紧紧锁起仿佛在抵抗着什么无形的压力。
上方那巨大的圣殿核心结构体表面的代码光丝流转速度突然变得极其缓慢仿佛陷入了粘稠的胶水之中。
之前偶尔爆出的暗红色电火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寂。
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或者说被更高位阶存在压制后的死寂。
连那个一直试图沟通的、温和的女性声音也彻底 silent 了。
不是消失更象是一种敬畏或恐惧下的缄默。
为芯片供能的圆柱体依旧稳定输出着能量但这能量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那诡异的暗金色彩注入芯片时让那抹暗金变得稍微明显了一点点。
“它在‘观察’”雷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害怕而是某种面对无法理解之物时的本能反应“通过能量流通过核心甚至通过我” “它很好奇这‘秩序’的脉冲源自何处” 扳手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它？它是谁？那个‘回声’根源吗？” “是也不是”雷克斯的回答更加令人困惑“‘回声’象是它身上脱落的一块碎屑或者一个模仿它‘饥饿’的拙劣仿品” 仿品？那本体该是多么恐怖？ 废料紧紧抱着昏迷的霍克声音发干：“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它它会攻击我们吗？” “暂时不会”雷克斯似乎在努力解析着那古老存在的微弱“情绪”“我们太渺小如同尘埃它只是‘注意’到了这一缕不同的‘波动’” “但是不能再刺激它” 就在这诡异的、被某种未知古老存在 silent “注视” 的平衡中一阵极其不协调的、物理层面的震动突然从平台边缘传来！ 咚！咚！咚！ 象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在撞击平台的外壁！ “什么声音？！”扳手猛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紧张地握紧了手中那根破烂的矛杖。
废料也警惕地抬起头。
只见平台边缘那纯白的、原本绝对光滑的“墙壁”竟然被从外部撞得微微向内凸起并且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咚！ 又一声更猛烈的撞击！凸起更加明显裂纹扩大！ “外面有东西！”废料失声道。
这里可是圣殿核心区域！外面是狂暴的维度乱流和刚刚平息的熵之海残迹！什么东西能存在于那种环境并且有能力撞击圣殿壁垒？！ 雷克斯的意识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从对“古悸”的感知中拉了回来：“外部检测到高能量反应非协议单位试图强行突破” 难道是？ 砰嚓！ 平台边缘的墙壁终于被猛地撞开一个大洞！无数纯白的碎片四溅！ 一个庞大、狰狞、布满暗红色锈蚀和未知粘液、由无数废弃金属和生物甲壳粗暴拼接而成的巨型钻头从破口处伸了进来疯狂旋转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紧接着一个气急败坏、粗鲁无比的熟悉嗓音通过某种原始的物理扩音装置（一个大喇叭）从钻头后面传了进来： “妈的！总算钻穿了！这什么鬼壳子这么硬！里面的！是死是活吱个声！老子‘破冰船’马克斯来捡破烂了！” 是其他的“垃圾佬”！他们竟然没死在之前的维度风暴里而且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到了这里试图强行突破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混乱和生机的闯入如同一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这片被古老存在 silent 注视的、脆弱而诡异的平静之上！ “垃圾佬”的钻头还在疯狂扩大破口试图将整个舰首都挤进来。
马克斯船长那粗鲁的叫骂声和钻头的轰鸣声充斥着空间。
然而扳手和废料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他们清晰地感觉到在那钻头闯入的瞬间那弥漫在意识层面的、古老的嗡鸣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趣？或者说食欲？如同沉睡的巨鲸被水面的虾米惊动缓缓睁开了眼眸。
那从芯片和能量流中透出的、冰冷的暗金色泽猛地浓郁了一丝！ 雷克斯的声音瞬间变得无比急促和惊恐远超之前面对任何危机之时： “不！让他们停下！快！” “‘古悸’被吸引了！它‘喜欢’这种混乱的‘噪音’！” “它在‘聚焦’！” 几乎在雷克斯警告发出的同时—— 那只巨大的、仍在旋转咆哮的钻头以及后面试图挤进来的破烂舰首连同马克斯船长那粗鲁的叫骂声 毫无征兆地、 从破口处消失了。
不是被摧毁不是被击退而是如同被一块无形的橡皮擦从这个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
没有声音没有能量爆发没有残骸。
只剩下平台边缘那个巨大的破洞以及破洞外一片绝对虚无、连光线似乎都被吞噬了的黑暗。
那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暗金色的、巨大无朋的眼睛刚刚眨了一下。
芯片的光芒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冰冷的暗金色。
雷克斯的声音也彻底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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